by小竹子

98.1

【哈德】德拉科少爷想要哈利的回信

Sum: 取材自经典手书bgm 《粘着系男子15年的纠缠不休》(典中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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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


“母亲!您看到我新买的羊皮纸了吗!”德拉科从楼梯上探出头向楼下高喊了两声,紧皱着眉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小子,你的礼仪呢?”西里斯打着哈欠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然后毫不客气地朝德拉科的屁股轻踹了两下,“下去和你母亲说话,别这么粗野,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话你来说真是奇怪。”纳西莎拿着十几张羊皮纸优雅地走上楼,然后牵起自己儿子的左手,摆出明显的袒护样,“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许欺负自己的外甥,西里斯。”


“我这也算欺负?你儿子被就是被你惯……”看着纳西莎脸上越发灿烂的微笑,西里斯浑身抖了一下,生存本能催使他及时闭上了嘴,“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吃早饭,不管你们家的事总行了吧。”


西里斯用手捋了捋自己长长到肩膀的头发,然后吹着口哨下了楼,一副休闲快活的样子。纳西莎也不是真的生气,脸上的笑其实满是真意,她将拿着的羊皮纸递给德拉科并温柔地摸了摸爱子的头,“东西不要乱放,现在没有家养小精灵,收拾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对不起,母亲。”德拉科乖乖地道了歉,在纳西莎点头后,他便抱着羊皮纸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身上满是难以遮掩的兴奋与期待。


德拉科坐在书桌前用漂亮的花体字在羊皮纸上写上一首接一首的情诗,他的爱意时而是灿烂的夏花,时而是夕阳下的玫瑰,时而又是阴沉暗巷里唯一的月光。


每首诗都真挚而感人,每一首诗就是一封情书,而每封情书的收信人都是一样的。

每份爱都是要送给哈利·波特的。


“海德薇!”德拉科只唤了一声,白色的雪鸮就放弃了没吃完的虫饼扑闪着翅膀飞到了他的身边,那越发蓬松的羽毛直接糊了他一脸。


“好姑娘,好姑娘。”德拉科安抚好海德薇,然后把自己的片片爱意固定在对方的脚上,“去吧,去把这些信送给你那个巨怪主人。”


海德薇叫了两下,在又轻轻蹭了蹭德拉科后,它乖乖从敞开的窗口飞了出去,扑闪着翅膀很快消失在浓雾之中。



第二年——哈利没有回信


德拉科靠在树下沮丧地瘪瘪嘴,但在羊皮纸上写字的手却没有因为他不善的心情而减速,真挚情诗依旧如水般不断地跃然纸上。


文森特坐在旁边用左手帮忙举着墨水瓶,右手则不断地往自己嘴里塞着甜甜的小蛋糕,他不太懂德拉科在写什么,但他知道德拉科对此很是认真,甚至连草坪上令人烦心不已的吵闹声都无法打扰他。


“诶!躲一下!躲一下!”


小的火箭烟花先于对方提醒的声音冲过来,文森特下意识端着墨水瓶十分灵活地转圈躲开了,而他这一躲,那最后遭殃的就是专心写情诗的德拉科。


“弗雷德!都跟你说了不要在这里玩这个!现在受伤可是很难治的!”西奥多一脚狠踹在笑得正开心的红发少年的腰上,然后他快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手忙脚乱地去拍德拉科衣摆上的小火苗,“德拉科,有没有受伤?德拉科?”


“啊?”一心扑在信上的德拉科直到对方叫了自己三四遍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并任凭西奥多将自己转了两圈来确认并没有被烧伤。


“小少爷写什么呢?”弗雷德从后面贴上来抽走一页,对着上面满是情爱的话语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你和哈利可真是够肉麻的,上学的时候天天贴在一起不够,现在还要写情书吗?”


“和你没关系,红毛鼬鼠!”德拉科绕着树追了两圈才从弗雷德手上把自己的情诗抢了回来,看着羊皮纸上被抓得褶皱的地方,他又忍不住朝弗雷德肚子上打了一拳作为报复。


“哈哈哈,小少爷脾气还是这么大。”弗雷德闹够了,拉着西奥多的脖子一起陪着坐在草坪上,“有人还爱着我们不就足够了,你每天都写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呢?”


德拉科优雅地点上情诗句点然后轻轻吹了个口哨,一直等在树上的海德薇在听见后抖动翅膀飞扑了下来,并直接用爪子抓住那些折好的情书向远方而去。


德拉科在目送走海德薇后才愿望分神给自己的朋友们,他温柔地上翘起唇角,露出难掩期待的笑容,“当然有意义,我是为了收到哈利的回信啊。”



第三年——哈利没有回信


德拉科赌气地朝坩埚扔了一大把甘草根,而这让本就颜色诡异的魔药雪上加霜,不断冒出的浓烟暗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可德拉科却突然想到了一句很好的诗歌,只顾着到处找羽毛笔及时补在一旁的羊皮纸上。


“蠢货。”

冷淡又熟悉的声线出现在身后,德拉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得腰部被人紧紧一搂,强硬地带离了这间小炼药室。二人刚刚离开,那承受了太多的坩埚就不负众望地直接炸开,里面糊状的半成品魔药喷溅地到处都是。


斯内普确定已经安全后才将德拉科放开,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十分用力地拍在了他的头上,“才过去多久,这么快就将我教你的东西都还回来了!”


德拉科连疼都不敢说,只是怯怯地看了斯内普一样,一副“我错了,你真的还要说我嘛”的可怜模样。


“一天天就知道给波特写没用的东西。”斯内普从衣袖里拿出魔药递了过去,“把这个喝了,你这周的魔药一直没喝吧,还学会骗纳西莎了,真是有长进。”


“西弗…教父,我不想喝这个,喝完会头疼,太难受了。”德拉科试图拒绝加逃跑,可今天被连番激怒的斯内普根本不给他第二次撒娇的机会,直接抓住德拉科的领子然后拔开瓶塞将魔药整个灌了进去。


灵魂猛然震荡让德拉科全身都在痛,脚上一软就要往前倒,幸好斯内普早有准备,及时伸手将全身在小幅度痉挛的少年接到了怀里,并抱起来放到了没有被魔药残渣波及的沙发上。


“教父。”德拉科用颤抖的手轻扯住斯内普衣袍下摆,眼角红红的还带着生理性泪水,让魔药大师瞬间就软了心肠,“怎么?”


“羊皮纸上是我要给哈利的诗,请您不要把它们直接扔掉。”


“我不会的。”


斯内普弯腰理了理德拉科沾上冷汗的湿发,并在额头的位置多摸了两下,那里有一道因为虐待而留下的疤痕,他的言语里也带着难得的温柔,“睡一会儿吧,我让海德薇将它们带走。”


“嗯。”德拉科得了斯内普的保证明显放心了很多,虽然头越来越痛,但他还是半阖着眼坚持地问道,“教父,你说哈利会喜欢我写的诗吗?他这次会给我回信吗?”


斯内普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德拉科身上,略微犹豫后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嗯,他会喜欢的。”



第四年——哈利没有回信


德拉科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一些,虽然外面艳阳高照,可他还是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因为寒冷而颤栗。但就算浑身都在疼,德拉科写作的兴趣还是没有丝毫得下降,桌子和地上满是写有情诗的羊皮纸。


“呜哇,你这个数量也太吓人了。”西奥多端着小饼干敲门走了进来,因为屋里太过凌乱,他几番腾挪跳跃才没踩到这些纸片安稳地坐在了床上,“德拉科,听科林说你要辞职了?”


“是教授和我母亲私下做的决定。”德拉科下笔骤然加重,在纸上留下一道深痕,明显他对这件事有很深的不满,“科林为什么还是这么讨人厌,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科林是做宣传工作的,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不过辞职不也挺好的,你家又不缺钱,圣芒戈的工作确实对你身体负担太重了。”


“我身体才没事…咳咳咳…”德拉科激动地摔了羽毛笔,转身就要发火,可刚说了几个词,他就捂着嘴剧烈地咳个不停,吓得西奥多将吃了一半的饼干直接扔在床上,不断拍着他的后背并出声安抚,“知道了,知道了,是我说错话了。你怎么样,需要我去找教授过来吗?”


“不需要!”德拉科推了两下他,一副被惹毛了的幼犬样,但奈何手上力气实在小,西奥多只用一只手就将对方成功镇压。


“圣芒戈你就别想了,茜茜妈妈和教授明显是认真的,他们不会再让你去的。不过一直在家里待着也不是办法,你要是真那么无聊,那去找科林出个诗集怎么样?”


“诗集?可这些是写给哈利的。”


“把救世主的名号隐去不就行了。”西奥多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他其实不太擅长古典文学,但也能看出这其中含有的情意与写信人隐匿其中的痛苦,“明明写的这么好,要是没有其他人一起欣赏,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相信我,以救世主的脾气,他不会介意的。”




第五年——哈利没有回信


“我要杀了西奥。”德拉科把剩下一大半的巧克力蛙一起塞进嘴里,那明确代表着马尔福身份的浅金头发被主人完美地隐藏在鸭舌帽里,甚至为了隐藏身份,他还特意从西里斯的房间里偷了一顶格兰芬多的红色帽子。


棕发少年在他旁边隐隐笑了两声,被越发不满地德拉科反手打了一下,“闭嘴,塞德,再笑一次我就先杀了你。”


塞德里克应了两声作为保证,可他脸上的笑容也说明这道保证形同虚设,“大概西奥多自己也没想到你的诗集会这么火爆吧。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来我们魁地奇球队躲粉丝了?我印象里应该是第六次了吧。”


“你真应该看看我家每天早上的盛况,这一整年,光是猫头鹰撞碎的玻璃就有两位数了。我家里现在还有两个舅舅,你是不知道…诶……”


德拉科用手抓了抓头,他今天又是被起床气发作的西里斯撵出来的,再不制止这些粉丝的疯狂行为,恐怕那些送信的猫头鹰就要成为他那个表舅的早餐了。


“因为你写的很好啊,我家里也有一本,我母亲很喜欢。”塞德里克低头朝蹲在地上的德拉科微微一笑,“你真的很爱他。”


被朋友笑着指出来,德拉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害羞,他不自在地往下压了压帽沿,可他的承认却是难得的坦率,“当然,那可是哈利。我每一句话都是写给他一个人的,实在不理解那些所谓的粉丝到底在兴奋什么。”


“你又收到表白信了?哈哈哈,哈利的对手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塞德里克从口袋里掏出金色飞贼,并伸手在德拉科眼前颠了颠,“行了,你也别自己在这儿生气了,最近状态怎么样?想不想玩一局,解解闷?”


“最近还可以。”有段时间没玩魁地奇,德拉科早就心痒了,他从塞德里克手上接过一把飞天扫帚,骑跨后驱动魔法,双脚一蹬逆着风升到了半空。


金色飞贼快速扇动细小的翅膀,在空中高速移动着。塞德里克虽然后于德拉科出发,可作为霍格沃兹有名的出色找球手,他在抓金色飞贼这件事上更富技巧,很快就锁定了它的位置。


看着塞德里克朝一个方向突然俯冲,德拉科也反应了过来,用自己最快地速度紧追在他的身后。因为极速的飞行,德拉科耳边满灌呼啸的风声,他微眯起眼,强忍着扑面强风去确定金色飞贼的位置。


身体紧绷到极致,头脑也在高速运地推测金色飞贼下一步走向,就在恍惚间,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骑着扫帚所追逐的并不是塞德里克,而是那个有着闪电伤疤,只要微微一笑就能带来希望的黑发巫师。


只是一个愣神的瞬间,德拉科就手上一松从飞天扫帚上掉了下来,幸好离地高度没有一开始那么危险,只顺着惯性翻滚了一圈,他就停了下来。


德拉科躺在地上因为口腔里的血液不断呛咳,他最后听见的就是塞德里克一声接一声的焦急呼唤,“德拉科!德拉科!你睁眼看我一下!”


好熟悉…好像…曾经有人也这么唤过自己…只是那人的声音要更急切与恐惧。

就像世界即将在眼前崩塌的恐惧。



第六年——哈利没有回信


德拉科又是被疼醒的,胸口、小腹还有浑身的肌肉都拧着劲的疼,甚至连每一下呼吸都很痛苦。隐约听见屋外有人在说话,德拉科微微转头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想要听的更清楚一些,可不管他怎么凝神,德拉科也只能听到模模糊糊不成句的词。


“碎片…记忆…”

“魔药…暂时缓解…”

屋外对话在短暂停顿后突然激动拔高,“不行!谁都可以去,唯独你不可以!”


虽然状态不佳,但德拉科还是瞬间分辨出这句话是西里斯喊出来的。屋外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争执,隐隐约约还有动手的声音,等一切安静下来后,有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


“你醒了?西弗勒斯让我把药拿给你。”莉莉把一个小瓶魔药放在床头柜上,见德拉科光是听到药都会下意识一抖,莉莉坐在床边弯腰安抚地亲了下他的额头,“这么害怕啊,那我们晚半个小时再喝。”


“不能不喝吗?”


“哦,亲爱的,不要用这么可爱的眼神看我,不喝药你未来几天可都是下不了地的。”莉莉真是爱惨了这个金发小少爷,虽然知道他本性爱捣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可只要对方收敛锋芒,故意放软语气去低声撒娇,那想在德拉科面前坚持原则可就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这样,你把药喝了,我中午给你做苹果派怎么样。”


知道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德拉科也不再抗争,乖乖地点了头。莉莉薄唇微翘,露出欣慰的笑容。既然已经答应了过半小时再喝,莉莉也就不急着催,她靠着床头温柔地按摩德拉科的手,细心又轻柔,就像在照顾自己亲生儿子一样。


德拉科抬头注视着莉莉的眼睛,和哈利很像的翡翠双眸温柔如水,让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些曾在哈利身边的短暂日夜。


“为什么哈利不给我回信?”德拉科以为自己是能坚持住的,可一开口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带了哭腔,“我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为什么他连一封信都不回我?”


“……或许是他还没想好要写什么吧,哈利可是最不想看你伤心的人。”在眼泪流进鬓发前,莉莉先用手背轻柔地擦了擦他的脸,“再等等,他一定会给你回信的。”


“哈利一定会给你回信的。”




第七年、第八年——哈利没有回信


德拉科往长椅的右边挪了挪,让自己全身都泡在温暖阳光里,但夏日的艳阳对普通人来说温度就太高了些。弗雷德趴在床边啃着冰棍,不时偏头看一眼不远处的德拉科,以监督对方没有在太阳下写东西。


“小少爷的身体感觉比去年好多了,看来斯内普在魔药上还真是有……”弗雷德话还没说完就被西奥多从后面扇了一巴掌,“不许对我们教授无礼。”


西奥多从一楼的窗户跨出去,把切好的水果放到德拉科怀里,示意对方必须全部吃掉,然后他忍着夏天的高热坐在墙边阴影里,并从口袋里掏出纸笔一副认命的样子,“我们继续吧,少爷。一瓶药换一篇代写,你乖乖喝,我就遵循约定帮你写。”


“好啊。”德拉科微微转过身,他叉起一小块金灿灿的芒果一脸沉思为难的样子,“哈利就像只知道追逐圆月的狼人,莽撞无礼的巨怪,嗡嗡吵闹的康沃尔郡小精灵。”


“……你真的是在夸他吗?不对,你真的想让我写原话吗?”西奥多将羽毛笔别在耳后,一脸无奈地看着那在阳光下陷入回忆的人。


可德拉科印象里的哈利就是那样的,他们在黑湖上顶着月光追逐金色飞贼,二人不相上下互为对手,在他抓住飞贼的瞬间,哈利握住了他伸向飞贼的手。

然后二人就这样交换了亲吻。


“哈利是绝望中唯一愿意向我伸手的人,是我唯一能脱离黑暗的机会,是我用尽所有也要在黑魔王面前保住的秘密……”


西奥多收了笑,他总觉得眼前人的状态不太对,弗雷德也把吃了一半的冰棍拿在手里,一副随时可以跃出去接住德拉科的样子。


“但哈利最后却欺骗了我。”德拉科觉得眼前不断有黑点在闪烁,越来越快,黑点也越来越大,“他明明说过第二天就会接我回家,他明明答应了的。”


德拉科转头看着西奥多,可那空洞的眼神却不像是在看眼前人。


你为什么没有来?


本就岌岌可危的灵魂随着那个问题出口彻底碎裂,而德拉科也双眼一闭朝后倒去,但哪怕昏迷不醒,他也依旧微动着唇,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委屈。


你欺骗了我,你没有来接我。



第九年——哈利没有回信


“我要杀了那个女人!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德拉科小心地托着哈利的手腕,嘴上虽然说着狠话,可眼眶却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看着严重而已,你别生气了。”哈利忍着手上的疼,倾身亲了亲德拉科的嘴角。


德拉科试了好几种治疗咒,可哈利刻着字的手还是在往外流血,他着急地抓了两下头发,连哈利的血染了自己发尾都没注意,“乌姆里奇!”


“我没事,肯定不会留疤的。”哈利知道这是德拉科气到极致的表现,赶忙好言安抚,一副自己真的不在乎的样子,“乌姆里奇毕竟是代表魔法部来的,而且很可能与伏地魔有关,你现在的处境比我还要复杂,千万别乱来。”


“……那我也会让她付出代价,我一定会!”德拉科见魔法止不住血,就解下自己的领带用最传统的方法包住了哈利的手腕。


“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哈利往前又探了探身,已经做了一年的情侣,他早就知道德拉科最心软的点,“我手腕有点疼,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亲你个头!”德拉科十分生气一掌就拍在了哈利的头上,可很明显,他并没有太用力。哈利也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伸手将依旧气鼓鼓的小少爷抱进了怀里。


“保护好自己,德拉科,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


头很疼,德拉科挣扎地睁开眼,正好与纳西莎快哭出来的眼神撞在了一起。虽然他觉得眼前女人有着说不出来的陌生,可他的身体反应远比意识要快,“母亲。”


“醒了就好,醒过来就好。”纳西莎弯腰不断亲吻独子的额头,旁边两步走过来的斯内普虽然看不到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不过从他那骤然放松的肩膀也能看出他的喜悦,“身体里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难受?”


“…没有。”德拉科感受了下全身的状态,除了四肢有点无力,并没有其他太过难耐的感受。虽然德拉科一直在掩饰,可屋里的两个人都是最关心他的长辈,很快就发现了德拉科精神状态上的不对,斯内普紧皱着眉,厉声道,“说实话,德拉科。”


“我…我…”德拉科瑟缩了一下,他本能会对生气的斯内普感到害怕,更不要说持续说谎了,“我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想不起这是哪儿。”


纳西莎和斯内普快速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德拉科往上拽了拽被子,在床上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母亲,哈利呢?我想见见他,您能让我见见他吗?”

“求您…让我见见他。”



第十年、第十一年——哈利没有回信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能直接叫黑魔王的名字!”德拉科用食指十分用力地一下一下戳着哈利的胸膛,一想起哈利刚才肿着脸被人摁在地上的样子,德拉科就觉得气到头疼。


“对不起。”哈利也不反抗,乖乖地道了歉。他抬头看了看其他人撤离的速度,见没有人注意这边,哈利主动伸手把德拉科揽进了自己怀里。连着好几个月在外奔波找魂器,还要看着赫敏与罗恩无意识地亲亲我我,现在突然就能抱住自己想念的人,哈利真是有了再也不放手的想法。


“德拉科,你既没有揭发我又让多比把我们都带走。伏……他知道后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我现在要是走了,我的父母还有教父会比我可能的处境还要危险。”德拉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并抬头吻了一下哈利紧绷的唇线,“我和西弗勒斯会做好要做的事,但下次我就救不了你了。把这句话记住了,哈利!”


“不、要、再、犯、蠢、了!”


……


记忆没有恢复。

德拉科抱着膝盖坐在一楼的飘窗旁静静看着外面的落雪,脚边放着的羊皮纸上依旧写满了情诗,可他的神情却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落寞。海德薇在德拉科周围蹦来蹦去,不时啄两下那些平铺的纸张,可金发巫师只是轻叹了口气,并揉了揉小雪鸮的头。


“纳西莎让我把这些甜点拿给你。”西里斯慵懒地踢踏着拖鞋走到德拉科身边,把端着的熔岩蛋糕和草莓蜂蜜热牛奶一起塞到了他手里,见德拉科一脸犹豫,西里斯撇了下嘴,主动补充道,“我叫西里斯,算是你的表舅。”


虽然德拉科乖乖道了谢,但西里斯还是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别扭,“你还记得纳西莎就算了,为什么连斯内普那个鼻涕虫都知道却不管说几遍都记不住我呢?”


“我也不知道,但或许你对我教父稍微尊重些,我就能记住你了。”德拉科听到西里斯的话就迅速冷下了脸,连带着他肩膀上的海德薇都不满地叫了一下。


西里斯本来还想再和自己外甥吵两句,可看着那些写满诗歌的情书,他心中那些刚起的怒火又突然熄灭了。西里斯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房间里没有别的人后他变成毛绒绒的黑狗钻进了德拉科的怀里。


“西里斯?”


“你这么坐着太冷了。”


西里斯也不多解释就半阖着眼任凭德拉科抱着自己蹭了两下,黑犬的体温稍高,紧抱着的时候就像个小暖炉。对方少见的温柔与关心让德拉科鼻子有些发酸,他想不起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记不住身边朋友的名字,甚至有时候连几天前发生了什么都会突然忘记。


可唯独对哈利的记忆总是那么清晰,让他停不下笔,让他总想得到从未有过的回应。


“西里斯,你觉得哈利什么时候才会给我回信呢?哈利真的会给我回信吗?”


感受到背上的点点湿意,西里斯僵硬地用自己的小犬爪子算作安慰地拍了拍德拉科抱着自己的手,并在深思熟虑后给出了一个十分成熟的答案。

“汪。”



第十二年、第十三年——哈利没有回信


“哈利还没醒?”罗恩推开病房的门将带来的早饭递给德拉科,“医师说哈利受伤并不重,主要还是魔法损耗太大,多休息就会好的。你已经在这边待了两天了,吃点东西也回去睡一觉吧。”


“我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罗纳德。”德拉科坐在病床边握住哈利的手,或许是感觉比较熟悉,哈利的手指无意识地勾了两下。


“我不后悔在那晚放走了哈利,我也做好了被发现间谍身份死在伏地魔手里的准备,至少这样还能为教父的身份做个掩护。但…但我…从没想过最后承担所有责任的…竟然是我的母亲。”德拉科浑身都在抖,他身上那最为纯粹的悲伤让罗恩都不由觉得心中酸涩。


“我没有家了,我父亲一定恨死我的。我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罗纳德……我哪里都回不去了。”


罗恩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正想开口安慰,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非常无礼地大力推开,发出轰然巨响。


“!你们干什么的?”罗恩迅速转身挡在最前面,上下瞟了两眼来人,然后疑惑地皱起眉,“傲罗?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救世主还没醒呢。”


“我们不是来找救世主的。”带头的傲罗根本不在乎罗恩的存在,他掏出魔杖直指德拉科,言语冷意,“食死徒德拉科·马尔福,上缴魔杖,束手就擒!”


“?食死徒?”罗恩又最快速度解释了双面间谍的事,可病房里的傲罗根本不听,甚至纷纷掏出魔杖一起指着德拉科。


相较于罗恩的气愤与恼怒,事件中心的德拉科反而是更沉着的那个,他摩挲了两下哈利的手指,然后主动拿出山楂木放到了床上,“安静点,我跟你们走。”


“!德拉科!”罗恩想把德拉科拦在自己身后,可他还没来得及动,门口的两个傲罗就先一步出手,一左一右地按着罗恩的肩膀将他压在了地上。可罗恩就算被困,嘴上也依旧大喊大叫,“别**碰他!德拉科是哈利派到伏地魔身边的间谍!你现在将他带走,等哈利醒来绝对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绝对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那就让救世主去威森加摩提交证据吧。”为首的傲罗根本不把罗恩的威胁放在心上,他甚至伸手从后面将德拉科推了个趔趄,“希望你们手上的证据足够多,可以把卢修斯和这个小食死徒都捞出来。”


“混蛋…”罗恩用力挣扎了两下,可被紧按着的他根本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发巫师被带走。


德拉科…德拉科!


……

德拉科猛然睁开眼睛,因为梦里种种他的头持续地抽痛。床帘外有人在低声交谈,听衣服窸窣的动静,现在房间里至少有三个人。


“纳西莎,小宝贝一直这么睡着也不是办法啊,西弗勒斯的药快没有效果了,再不想办法,小宝贝随时会有永远沉睡的危险。已经五年多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


“寻找碎片本来就很危险,真的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纳西莎叹了口气,德拉科听出母亲声音里的担忧,不由得垂了垂眸。


“莉莉,我相信他会把碎片带回来的。”


斯内普缓步走到床边,放轻手脚小心地掀开床帘,双眸阴沉地看着再次无意识睡着的教子,“而同样的,在他回来之前,我一定会保住德拉科。”



第十四年——哈利没有回信


“德拉科,我已经向威森加摩提交了证据。”哈利隔着铁栏紧握住德拉科的手,对方全身冷若寒冰的状态让哈利心疼不已,“但卢修斯可能无法像你一样全然脱身,但别担心,我会争取让他身上的惩罚降到最低。”


“我…真的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吗?”德拉科被暂时关押在阿兹卡班,这里阴冷气太重,短短五天就伤到了他,只要一说话就总是在咳嗽。


哈利捧着德拉科的双手呵了两口热气,又不断地搓着想让他热起来,“当然,明天就可以了。我提交的证据足够证明你是卧底了,明天审判结束,我就接你回家。”


“再坚持一天,德拉科。明天,我们就一起回家。”


……


“Checkmate!”弗雷德推着自己的棋子将西奥多的国王直接敲碎,然后抬头吹了声口哨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我就说,只要练习足够多,打败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可能。”从小下棋下到大的西奥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在心里复盘了一下,然后一把拿过旁边的抱枕朝着假装看书的塞德里克扔了过去,“你背着我教他下棋!”


“巫师棋要多两个玩得好的人才能互相进步啊。”塞德里克被发现了也不辩解,他笑着将书放下,两步离开互掐的两个人,走到了披着羊毛毯子难得有精神写书信的德拉科身边,“你怎么样,需要点什么东西吗?”


“不用。”德拉科停下笔朝塞德里克微笑了一下,两人认识很久了,塞德里克能看出对方笑容里的勉强,“这是怎么了?教授的新药药效减弱了吗?又开始犯困了?”


“不是。”德拉科紧拽着身上的毯子,身上是难以言说的落寞和悲伤,“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塞德。”


“我好想哈利,想见他,想和他说话…可他连一个单词都不愿回我。我明明给他写了那么多东西,我明明那么喜欢他。”


塞德里克安慰地揉着德拉科的头,还没想到该怎么安慰,就觉得一阵风尘来到了自己身边。


“就那么想哈利·波特吗?”陌生的声音让德拉科抬起了头,一个斗篷破旧满脸胡茬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床边,那是德拉科失忆后从未见过的人。


“您回来了!”塞德里克倒是很高兴,西奥多他们也不再打闹,反而安静又激动地站在旁边看着他。


“嗯。”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只放了一片闪着暗绿色光芒的碎片,并向外散发着灵魂的气息。


“德拉科,把手伸出来吧,我把你的过去带回来了。”




第十五年


“快点!把那个小食死徒带出来!我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傲罗催促守卫打开阿兹卡班的牢门,睡梦中的德拉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人突然抓住了胸口硬生生拖到了地上。


“!放开我!”德拉科拼着力气挣扎,可身体本就没有恢复的他根本无法反抗这些傲罗,甚至还被对方在肚子上狠踹了一脚,疼得不断抽气,“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去行刑。”带头的傲罗用绳索从后面束住了德拉科的双手,为了进一步折磨他还特意用力拖着往前走,让德拉科的脸和手上都是擦伤,“行刑?威森加摩还没有审判,你们凭什么行刑!”


“威森加摩?一个食死徒竟然还在想着威森加摩?小马尔福,你觉得让我们到阿兹卡班来的命令会是谁下的呢?”傲罗把一直不放弃挣扎的德拉科拖到底间密室门口,那里面关着的是即将要被全数处理的摄魂怪。


“你和卢修斯都逃不掉,跟着伏地魔做了那么多事,那条老蛇也只是无期徒刑。那被剩下的你,就只能死了。”


“古灵阁。”德拉科紧咬着牙仰头狠瞪着那个傲罗,“你们想把马尔福家的一切变成战后魔法部的重建资金。”


“或许上面那些部长是这么想的,但我不在乎这些。”傲罗紧拽着德拉科胸前的衣服强迫他微微抬起上身,然后对着那张脸就是两个巴掌,“我只是想报复你们这些食死徒而已,你们每一个都该死!”


“我不是…”对方不给德拉科说话的机会,在密室开门的瞬间就将德拉科踹了进去,他的笑声和摄魂怪自带的悲嚎混在一起,一时分辨不清。


德拉科仰躺在地上,没有魔杖又被束缚住,除了眼睁睁看着摄魂怪靠近他什么也做不了。干枯的手抚上德拉科的脸,那击中纳西莎的绿光再次出现在眼前,让他的眼中瞬间涌出了泪水。


摄魂怪强硬摁住德拉科的脖子,那种臭味与冰冷令人无比窒息,出于本能,德拉科想伸手去推摄魂怪,可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摄魂怪汲取走所有的生命力,甚至一点一点贪婪地吞噬着德拉科的灵魂。在完全无力闭眼之前,德拉科最后听见了密室被人强硬踹开的声音,可遗憾的是,他没能看到进来的是谁。


会是你吗,哈利?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

可是你来晚了,来的实在是太晚了,我已经撑不住了。


……


德拉科这次睁眼时,身体里是好久都没有过的清爽感。他撑着床坐起身,正好与在小沙发上看书的人对视在了一起。


“都想起来了吗?”少年人把手上的书合起来放到一旁,因为梳洗过所以他又变成了德拉科记忆里的优雅模样,“怎么这么沉默的看着我?难道还没想起来我是谁吗?”


“雷古勒斯。”


德拉科微微摇头,叫出了眼前少年的名字,若只从外貌上看,他们两个更像是同龄的兄弟,“虽然灵魂缺失会带来记忆磨损和痛苦,但像我们这样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只要魔法界还有人爱我们就不会真的消失,哪怕放着不管我也不会再死一次了。你为什么要冒着破损自己灵魂的危险去摄魂怪身上找我的灵魂呢?”


“为什么?因为你是纳西莎的儿子啊。”雷古勒斯说得直率,毫无犹豫,“就像只要安多米达还活着,我就不担心自己会消失一样。”

“因为你是家人,而我不愿看到家人痛苦,就这么简单。”


德拉科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对着这个只在死后见过的名义上的表舅弯唇露出了更为真诚的笑容,“果然,比起西里斯,还是你和我母亲在性格上更像一些。”


“谢谢你,雷古勒斯。谢谢你修复了我的灵魂,让我记起了一切。”


雷古勒斯没有说自己靠着灵魂在外经历的一切危险,也不需要说。他只是揉了揉德拉科的头,若无视外貌的话,现在的他就像个真正的长辈,“不客气。”


“那恢复了所有记忆的你以后还会给哈利·波特写信吗?你应该知道的,那个世界的他收不到你的信也无法给你回信。”


德拉科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并且多了几分安心与释怀,“或许吧,不过这次我可能会为没有回信而高兴吧”



第十六年


无梦药水刚一失效,哈利就醒了过来,明明身体又累又乏,可精神依旧出奇的清明。哈利也不愿动,就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那略让人烦心的鸟叫。


哈利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有人敲门他才微微回神,“说。”


“大…大人。”门外的人明显被哈利冷淡的态度吓到了,说话速度变得飞快,“卢…卢修斯大人来了,说有税收的问题要和您再商议一下。还有…还有格兰杰大人也来了,说是有外交晚宴需要您参加。”


“知道了,让他们等一下。”哈利随便披了个外袍就从床上起身,整个房间从床品到装饰都是魔法界最为豪华的一等,可他对此却不以为意。


哈利也不急着去见赫敏和卢修斯,而是先倒一杯烈酒端着去了窗边。


现在的外面虽然是一片大雪过后的全白之景,但哈利的窗旁却很是突兀的放着两片粉色的花瓣。


只属于春花的花瓣。


哈利眼神一亮,快速打开窗将那两片花瓣小心地虚握在手里,护着把玩了一会儿后他才走到床边打开了旁边的小柜,而那里正放着几个用魔咒悉心保存着的盒子。


哈利打开其中一个,将今天的花瓣铺到了往日花瓣的上面,并露出了苏醒后的第一个笑容。


“早上好啊,德拉科。”


……


德拉科听到海德薇靠近的声音就放下了端着的茶杯,旁边的西奥多左手撑脸看书,右手则顺手拿起茶壶帮他补满,“你今天又给哈利送信了?”


“嗯。”德拉科用手腕接住海德薇,然后把旁边一直备着的小肉干喂给了它。摸着小雪鸮毛绒绒的头,德拉科忍不住朝西奥多露出笑容。


今天哈利没有回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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